梅雪身後還跟著一個平日裏做粗活的宮女，手裏拎著倆個食盒，婉如讓梅雪上馬車，把馬車裏面的另一個輕些的小桌子拿出來，倆張桌子拼湊在一起，剛好放得下這些膳食。

梅雪退下去之後，婉如又重新給胤禛凈手，胤禛由於精神不佳，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了，婉如見了，開口道：“爺，您吃的這麽少，再吃點吧。”

“爺不餓。”

“下午還要騎馬呢，不吃東西怎麽行？”

“下去爺陪你坐馬車，不再騎馬了。”說道騎馬，胤禛覺得大腿內側火辣辣的感覺更盛了。

“喔，現在天氣還有些熱，您不想吃飯食的話，就多用些爽口的果子吧？”婉如說著把那盤水果拼盤給挪到了胤禛面前。

胤禛嗯了一聲，拿著牙簽有一口每一口的吃著水果，等婉如吃完的時候，胤禛也剛好吃完那一小碟水果。

這時，梅雪又過來了，上車把碗碟收拾了，又把那張拿出來的小桌子收好，最後又端上剛泡好的茶水，下去了。

婉如給胤禛和自己各倒了一杯，還沒來得及喝，佟佳氏過來了。

佟佳氏止住了婉如和胤禛要下車見禮的動作，她自己上了馬車，婉如又給佟佳氏倒了杯茶，佟佳氏手裏端著茶，打量了一下馬車裏的布置，然後笑著開口：“婉如倒是會享受，馬車裏弄的舒舒服服的，看得額娘也想坐你們這輛呢。”

婉如撓撓頭，不好意思的嘿嘿笑“額娘，我昨晚因為太激動了，沒有睡好，今上午在車上補眠，所以就全鋪成毯子了。”

佟佳氏放下手裏的茶杯，把婉如給拉到了懷裏，捏著婉如的小臉打趣：“額娘就喜歡你這樣的，自己會享受，胤禛也能跟著享受。”

婉如不好意思的低下頭，一臉嬌羞樣，胤禛開了口：“額娘，現在日頭正曬的慌，您怎麽過來了？”

“剛才額娘讓秦桑過來喊你們倆和額娘一起用膳，你們沒去，當時額娘就想過來看看，但是你皇阿瑪又派蘇培盛傳話，讓額娘過去陪著太後一起用膳，所以額娘到現在才過來”佟佳氏先解釋，然後問道“你們倆個，剛才怎麽沒有去？”

婉如看向胤禛，胤禛不好意思說出實情，便隨口說道：“兒子騎馬騎了一上午，覺得有些累，便沒有過去，害得額娘親自跑一趟，是兒子的不是。”胤禛眼神閃爍，不敢直視佟佳氏。

“是這樣嗎？”胤禛是佟佳氏養大的，胤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習慣佟佳氏則清楚的很，看胤禛這個樣子，明顯沒說實話。

佟佳氏的眼神太過明亮，胤禛不敢直視，索性低下了頭“是。”

“婉如”佟佳氏低頭對著婉如說道“胤禛有一個小習慣，不知道你發現了沒？”

“什麽習慣？”好好的怎麽突然把話題轉到了她身上了？

“胤禛從小就不會說謊，每當他不對額娘說實話的時候，他都不敢看額娘的眼睛，眼神閃躲，你看他現在就是這個樣子。”佟佳氏說著伸出手指指向低著頭的胤禛。

婉如和胤禛都沒想到佟佳氏會這樣說，驚訝的同時開口喊額娘，婉如是疑問的語氣，胤禛是惱羞的語氣。

見到倆個人的反應，佟佳氏笑了“你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，一起叫額娘。”

“額娘，兒子、兒子。。。”胤禛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，滿臉焦急。

“看把你急的，額娘又沒有說什麽，額娘只是在告訴婉如你的小習慣，婉如是你的福晉，陪你一輩子的人，她自然應該多了解你。”說完這句，佟佳氏又低頭問婉如“婉如，你可記住了？”

“記住了，謝謝額娘，四爺對我很好，我一定會好好服侍四爺的。”

“乖”佟佳氏笑瞇瞇的又捏了下婉如的臉蛋。

“額娘。。。”胤禛有口難言，這種事情，他怎麽說的出口？如果說出來，額娘和婉如肯定會狠狠的嘲笑他，胤禛猶豫。

“過來”佟佳氏招呼坐在另一邊的胤禛，胤禛站起身，走到佟佳氏的身邊，盤腿坐下。

佟佳氏見胤禛坐下了，直接伸手去摸胤禛的大腿內側，佟佳氏的動作很快，而且下手很重，胤禛沒反應過來被摸了個正著，胤禛疼的吸了一口氣，然後顧不上疼，像是炸了毛的貓似的向旁邊滾去“額娘，您幹什麽？”

胤禛的反應又逗笑了佟佳氏“你是額娘養大的，羞什麽？”佟佳氏像是不知道胤禛大腿疼痛難忍。

“額娘。。。”剛才佟佳氏用力過大，還有他滾動時動作幅度過大，衣服摩擦到疼痛的地方，更是痛的胤禛想原地打滾，盡管疼痛胤禛還得盡量控制面部的表情，不讓佟佳氏和婉如看出來，胤禛痛在身有苦難言。

看夠了胤禛痛苦的樣子，佟佳氏伸出手指虛空點了胤禛幾下：“在額娘和婉如面前，還裝什麽，有什麽不能說的，疼嗎？”

“額娘，您。。。”胤禛聽了佟佳氏的話，驚訝的盯著佟佳氏，轉而想到額娘已經知道了剛才還下那麽重的手，胤禛眼眶有些濕，覺得有些委屈。

有的人在外人面前，不管碰到什麽困難，受到什麽委屈，都會咬牙硬挺，不顯露一點的軟弱。可是在自己的親人面前，哪怕是親人不理解的一句話，一個動作，一個眼神都會覺得委屈，覺得難受，胤禛就是這種人。

面對著他的敵人，他會咬著牙用殘酷的手段反擊回去，但是在佟佳氏面前，他此事只會委屈的濕了眼眶。

胤禛的樣子讓佟佳氏心裏柔軟的不得了，佟佳氏招手“乖兒子，過來，讓額娘看看，到底怎麽樣了？”

既然佟佳氏已經知道了，胤禛此時也不再端著了，挪到了佟佳氏的身邊，佟佳氏讓婉如起來，然後讓胤禛脫褲子，胤禛不幹，動作很抗拒。

“額娘，把褲子撩上去也行，不必脫了。”清朝的衣服，就沒有緊身的，不管是褲子還是上衣，都是肥肥大大的。

“不行，那樣大腿根那裏看不到，在額娘面前，有什麽害羞的，你小時候額娘什麽沒看過。”

“光天化日之下，怎麽能脫褲子呢，待會兒車隊就要啟程了”胤禛抵死不從，找出種種理由反對，笑話，佟佳氏什麽都看過，那是他小時候，不知道。現在都這麽大了，而且旁邊還坐著一個婉如，又不是想之前那樣是膝蓋紅腫，這次可是大腿內側。

“你不讓額娘看，怎麽給你上藥？”

“等晚上吧，反正兒子下午都呆在馬車裏哪兒也不去。”

見胤禛死活不脫，佟佳氏只得作罷“那好，等晚上再說吧。”胤禛真的固執起來，那是誰也勸不動的。

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的，佟佳氏開口道：“兒子，你可知額娘剛才為什麽下那麽重的手？”

胤禛點頭。

“你心裏也一定疑惑，額娘是怎麽知道的，是不是？”

胤禛再點頭。

“你是由額娘養大的，你的任何表情動作都瞞不過額娘，你剛才坐在那裏，雙腿雖然盤著但是姿勢很不自然，偶爾動一下腿臉上便抽搐一下，額娘活了幾十年，自然一瞧就明白了：你是因為騎馬，大腿那裏被磨到了，是吧。”雖然是疑問的內容，但是佟佳氏用的是肯定的語氣。

胤禛點點頭，他還是太嫩，什麽都瞞不過額娘。

“至於額娘為什麽下那麽重的手，那是額娘故意的。額娘想讓你改掉嘴硬這個毛病， 讓你改掉口是心非的毛病，額娘想讓你知道，在自己的親人面前，不需要隱藏什麽，不需要嘴硬，痛苦的時候，如果有人和你分擔的話，你的痛苦便少了一半，明白嗎？”

婉如本來在一邊當背景，但是聽了最後一句如此感性的話，婉如心裏吃驚加感嘆：多麽瓊瑤的話！這話古人便說了嗎？婉如之前的懷疑又浮上心頭：佟佳氏到底是不是穿越的？

胤禛則是想起了中午剛上馬車時，自己疲倦的是一動也不想動，婉如在一邊為自己忙這忙那，自己的臉色不好，婉如自然能瞧得出，婉如忙活完了之後自己感覺好多了，這是不是就是額娘說的自己的痛苦有人分擔的話，便少了一半？

胤禛心裏懵懂，臉色表情也有些迷茫，但是仍然點了點頭，雖然不明白具體的意思，但是佟佳氏這樣做是為了他好，這點胤禛還是知道的。

“謝謝額娘。”

佟佳氏把胤禛拉到了懷裏“額娘的話你現在可能不明白，等你長大後就明白了，不過以後，再碰到難受的時候，一定要告訴額娘和婉如，可不能再一個人扛著了，咱們是親人，額娘和婉如只會幫你分擔，不會嘲笑你的，所以沒有什麽不能說的，知道了嗎？”

胤禛點頭。婉如也點頭。

“好了，車隊也快啟程了，額娘先回去了，待會額娘讓秦桑給送藥過來，你最好是下午就抹上去，這樣也能少受些罪。”

“嗯”胤禛應道，至於抹不抹，下午再說。

佟佳氏分別摸了摸胤禛和婉如的臉蛋，然後便下車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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